胡德平：我对“民商”的认知

究竟什么是民商？我认为，每个公民都应熟知“民商”二字所赋予的重要意义，和与自己的密切关系。

“民商”一词的法律价值

“民商”一词可以有多种指向，在任何一个现代化的法治社会中，国家都要为“民商”立法。民商法包括两部分，一为“民法典”，一为“商法典”。

我第一次听到“民法典”一词是在2002 年第九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五次会议上李鹏同志的讲话，他提出“要加快《物权法》的起草和《民法典》的编纂工作”。我当时一听而过，三个字总念不顺口。

何谓“民商法”？法国资产阶级大革命期间，拿破仑于1804 年颁布《法国民法典》，1807 年颁布《法国商法典》，两者合起来即称“民商法”。

社会主义的经济基础，不是别的，而是囊括了产权、分配和生产者三者之间关系的人民经济。我希望一定要从人民经济的观念出发，把我国的公法和私法的法学理念更完美地统一协调起来。

我国的法律和世界现代的法律既有共同的普遍性，又有矛盾的特殊性。这点毋庸讳言，而应理直气壮地昭大信于天下，以求亿万群众的主动性、积极性、创造性竞相迸发喷涌出来！

这些法典大大巩固了资产阶级的革命成果。虽经几次复辟，其法今日犹存。法国大革命是场伟大的消灭封建贵族的阶级革命，在法国新生的资本主义社会中，虽然还有新的阶级、阶级斗争的存在，但确实彻底地消灭了等级及等级制度，没有等级的社会，给市场经济的发展提供了必要的良好条件，而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建立则是充分条件，它使市场经济达到空前繁荣的程度。市场经济要求经济主体自由、商品交易平等的理念才能充分体现在法国的法典之中。法典最终又为资本主义制度提供了神圣不可侵犯的法律保护。与其说自由、平等理念最先来源于资本主义，倒不如说是市场经济最早所赐。因此，邓小平说：市场经济，资本主义可以用，社会主义也可以用。否则有何新解？现代法治国家中的“民法典”有以下特点：

其一，“民法典”包括物权法、债权法、人身权法、侵权行为法、知识产权法、婚姻家庭法、继承法等。这些法律均是私法。

其二，在“民法典”、“商法典”面前，任何自然人、法人和非法人组织都是平等主体，都要以法律规范自身的行为，为行为后果负责。

其三，在民主法治的国家中，以上诸法都属私法，和公法互相配合，并行不悖。

1986 年，我国根据经济的发展，公民财产的肯定，所有制的变化，市场交易的需要，制定过《民法通则》，下一步就要把《通则》变为《法典》。

民商的经济意义

“民商”一词，还有一种经济活动方面的含义，即商事关系及法律规范的总和，据此形成《商法典》。

其一，商法典包括公司法、企业法、保险法、票据法、海商法、商业银行法、证券法等。这些法律也都是私法。

其二，我国商事主体的注册不分所有制，但我国的《宪法》仍然强调所有制的划分，《宪法》只要坚持“主权在民”的理念，那么强调所有制的概念，也是完全有道理的。用“主权在民”的理念来看待我国各种所有制，无一不和“民商”有关。个体工商户是民商，私有企业是民商，集体经济是民商，股份制公司是民商，中央国有企业也是民商。为何？因为《宪法》认定国企是全民所有制企业。用“民商”一词涵盖我国现在的所有企业，国企对此恐怕有点不爽，其实国企列入民商行列，不戴官商帽子，才真正是件大好事。民商内部也有竞争，但毕竟内外有别，它们的生产总值才是名副其实的国民生产总值，这和国内生产总值同样有价值。

其三，国企和民企按理说在民商法面前，地位是完全平等的。彼此只有生产分工不同，没有高低贵贱之分；只有考核指标不同，没有亲疏厚薄之异。只有这样，才能避免国企和民企的同质化、趋同化。我国社会、经济方面的公共产品才有保证，竞争性极强的企业才能脱颖而出，走出国门。两者在民事关系发生矛盾时，私法也是可以规范解决的。

人民经济的社会主义经济观

何谓公法？我国的宪法、行政法、刑法、选举法、组织法、诉讼法、反垄断法，凡涉及公众关系而立之法，都称公法。

在我看来，我国的私法虽未编纂成“典”，但公法、私法确已建立起各自的体系，但有些重要之处，仍有矛盾，需要法理上的逐步统一。

只有这样才能更为有效地维护社会主义法治，像“国进民退”或“民进国退”这样的问题才能根本解决。

共产党领导的革命战争是人民战争，共产党领导的经济建设也应是人民经济。这是毛泽东概括的经典名言。延安时期的大生产运动，毛主席号召每个农户都要有自己的“家庭计划”，党政军机关也要有自己的生产定额，号召群众应做边区的好公民，不管是公营工厂还是私营作坊都搞得红红火火。当时还对游手好闲的二流子，也斗争过一下。

这恐怕过分了一点，所以重庆以后又出了个“二流堂”。《兄妹开荒》把当时延安的经济生活刻画得惟妙惟肖，剧中唱道：“劳动英雄真不少”，“行行都能把状元出”，哥哥假装懒汉，妹妹就要向南区刘区长报告，要把哥哥当二流子斗。

改革开放后，我国在公有企业之外，又出现了其他所有制企业。本来这是天大的好事，但自己国内的企业为何却出现了不少内斗、内讧、内耗的现象？即使现在制定出台了《物权法》《公司法》，为何在执行过程中，也屡屡出现执法不严、执法不公的情况呢？而有的法，从设计方案开始，就缺乏人民经济的理念，所以让群众受损，引起民怨的事情还层出不穷。是不是过时的计划经济体制、意识形态，仍在影响着我国新时期的立法工作？社会主义的经济基础，不是别的，而是囊括了产权、分配和生产者三者之间关系的人民经济。我希望一定要从人民经济的观念出发，把我国的公法和私法的法学理念更完美地统一协调起来。我国的法律和世界现代的法律既有共同的普遍性，又有矛盾的特殊性。这点毋庸讳言，而应理直气壮地昭大信于天下，以求亿万群众的主动性、积极性、创造性竞相迸发喷涌出来！

对当前经济形势的认识

我国的经济发展，由于市场大，人民勤劳，其前景是光明的，大有希望的，但今年经济下行的趋势明显。我个人认为这不会是短期现象，因为我国传统行业的产能已出现了相当的过剩现象，又没有及时更新换代，新兴产业发展不够理想，外贸出口受阻，内需提振不力，各种产生要素成本加大，生态环保压力日增，有重大突破的政治体制改革还很少。继续保持过去年增两位数的增长速度，我认为是勉强的，也是不必要的，但也绝不能消极视之，无为而治。关键的还是转变我国经济发展的方式，加大综合配套改革的力度。

我国支持经济增长的方式，经常是靠加大固定资产投资，启动大型工程建设项目，银行大量贷款，给企业各种补贴等方法施以援手。其实这些措施都是短期政策，也是最省事的不花力气的办法。

现在，我国政府已明确认识到，我们以前看重的经济增长方式，也需要有一个转变，来一个反弹琵琶的思维，同时也应认真总结2008 年以来我国经济发展正反两面的经验。在此，围绕人民经济的理念冒然提几点，供朋友们参考：

积极改革税制，消除重复征税。当前应对中小企业实行大面积的结构性减税、去费，休养生息，以求让企业有更高水平的发展。

大胆、有步骤地开放民间金融，并加强监管。

要有这样的决心，中小企业的贷款，主要还是要依靠中小银行、地方银行和民间金融机构去解决。

按照技术标准而不宜笼统按照规模去淘汰落后产能，以求提高效率，加强环保的力度。

以外汇支持民商，既在发展中国家设厂办企业，也要支持他们到发达国家去寻找投资的机会，以求对外经贸发展的平衡。

国有资本经营预算纳入国家预算体系，提高红利上缴比例，鼓励上市公司提高平均分红比例。

这些重大决策应有具体的路线图和时间表。

加大法治建设，规范公权，保护私权。

我国的改革开放事业，既有爱国主义，富民强国的内容，也有国际主义，捍卫世界和平，增进人类进步事业的内容。我国的改革只要按此方向发展，我国人民就有信心克服困难，到达胜利的彼岸。